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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凤知微微带讥讽的笑起来,真是的,伤心什么呢,说到底还是自己傻,怨不得别人的。
“知道了。”她拢拢袖子,不再回避眼光,深深注目凤夫人半晌,“您放心,没下次了。”
说完她跨出门去,再不回首。
一室暗淡的光影如水光动荡,被她毫不犹豫的抛在身后,那般浮漾的微光里,她没有听见身后也如水光一般清淡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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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知微“出天花”,萃芳斋驱散佣仆闭门谢客,魏知整整衣冠,照日活跃在天盛朝廷舞台上。
局势内里暗潮汹涌,官员们一拨拨的见人串联,各大王爷府邸车水马龙,本该在贵妃寿宴后便回江淮道的五皇子,以需要伺候皇帝汤药为名赖着不走,他是皇帝被刺案的嫌疑人,却没有好好的闭府听勘——事实上现在也没有人来勘他,太子薨,皇帝病,皇后早逝,常贵妃待罪,楚王拒绝主持政务,从内到外,无人可以主事,谁想主事别人也不依,内阁按下这头翘起那头,大学士们天天往皇帝寝宫跑,嘴角起的泡,一个比一个大。
而原先由五皇子主持的工部,再三向内阁递帖子,指责户部故意延缓京中九城城门修葺工程工银发放,户部则反唇相讥工部未曾做好通杭运河的工程,导致今年夏天南方大水冲毁堤岸,运送钱粮税银的官船无法通行,延误了户部回银,户工两部吵得不可开交,连带着扯出了工部尚书的侄子和南方大户承办漕运其中有猫腻,据说还打死了人却又逍遥法外,扯着扯着扯上了刑部枉法纵凶,刑部不甘示弱,抛出当年的北疆于邺粮库以霉粮冒充新粮送往战场导致兵败的旧案,声称掌握了什么什么新证据——滚雪球似的,六部吵成了一堆。
“陛下再不醒,事情就大发了。”胡大学士在一次入宫回来后,忧心忡忡对凤知微叹息。
“老相宜择木而栖矣,却不知谁家的树比较结实些?”凤知微开玩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胡大学士捋捋老鼠胡子,斜瞄她一眼,一摇三晃的走了。
凤知微含笑看他远去,心想楚王派最近也很有些骚动的,比如姚大首辅就有些心神不定,倒是辛子砚和胡圣山,一副安之若素样子,辛子砚干脆搬到修纂处去住,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倒把青溟书院都交了给她。
那就静观其变吧,凤知微也就外甥打灯笼——照旧,每日带着她的顾大人去上班。
青溟书院目前还独立于风波之外,自有其超然之态,自然也有人试图拉拢,比如工部尚书就以品书赏鉴为名,给凤知微送了好几次珍贵典籍,凤知微拿来翻翻,客客气气送回去,来回几次,人家也就不送了。
凤知微倒是有几分疑惑,她供职内阁和书院,和六部没有交情,这位工部尚书突然大献殷勤,有点发人深省,但是谁都知道,现在的六部是浑水,碰不得,有这个拉扯的功夫,不如和顾衣衣剥剥胡桃,和赫连世子喝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