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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医生有反应。
说明这句话问得没错。
江阔问：“怎么个疯法？”
J医生身体几不可查地战栗一下，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像一个普通的npc一样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句话。
“如果你们实在想知道，不妨去太平间看一看。但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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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
那是他们最初传送的地方。
“这地方听起来就渗人。”沈浮白对医院太平间这地方敬谢不敏，“会不会还闹鬼？”
“也不是很可怕。”江阔说，“我们传送地点就是在那。”
除了一具具被白布遮住的尸体，其实也没什么。
沈浮白顿时一言难尽：“……你们运气可真好。”
白不染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奇异地接上了他们的对话：“我们这是转运了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就碰见J医生了？”
沈浮白道：“可能是因为我吧……”
其他人都看向他。
沈浮白说：“上关通关奖励是幸运卡……所以我这关运气还不错？”至少他能频繁捕捉到J医生的身影，只是好几次都因为没有处方单错身而过。
幸运卡。
谢迟安想到第二关的查尔斯，一开始就得到一把无限弹的枪当武器，之后几次都能侥幸逃脱，会不会有幸运卡的缘故。
游戏能控制玩家的运气。就像现实里的游戏公司能控制装备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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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一条关于太平间的线索，但谢迟安没打算现在去太平间。
处方单都填好了，当然是先去取药。
这次他们很顺利地来到药房，兑换了季青临的药。
“处方单已刷新3次。目前处方单地点，眼耳口鼻科。”
季青临拿到药，正打算服下，谢迟安说：“等等。”
正常人拿到药的反应都是赶紧吃下避免夜长梦多，但吃下药也意味着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那么把药拿着不吃呢？
这也是谢迟安的打算。
游戏系统洞悉他的意图，立刻在脑内警告：“药三小时内不服用会自动消失。”
队伍四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游戏系统也很心累，总有人想钻漏洞，它必须得实时补充。
三个小时。
谢迟安计算了游戏第五天时他还未痊愈，找到Z先生与之接触并查探真相的时间。
应该够了。
“吃了吧。”谢迟安说。
他本就是想得知游戏对于拿到药后不立刻服用的情况。现在知道了。
季青临点头，把药吞下去。
一分钟后，季青临动了动喉结，说出他进入游戏以来的第一句话：“……总算能说话了。”
这一天差点憋死他。
“嗓音条件不错啊。”沈浮白职业病发作，“可以去当歌手。”
季青临温笑：“不了，五音不全。”
“没事，我也五音不全，百万调音师都救不回来。照样出单曲。”沈浮白随口道。
他业务能力不行唱歌跑调也是人尽皆知了，自黑起来十分熟练。
季青临诚实道：“长到你这份上，粉丝包容度当然高……”
沈浮白挺喜欢被人夸美貌：“会说话就多说点。”
说话间队伍已经到员工食堂，打饭窗口前果然摆着一支营养液。
江阔上前拿起营养液，走回来递给王小苒：“喝了。”
王小苒拿着营养液犹豫，她知道江阔也需要睡眠和食物。
“我撑一天没事，你不行。不喝会拖我们后腿明白吗？”江阔见她不喝，眉头一挑。
王小苒立刻就喝干净了。
身上饥饿感与疲惫感一扫而空。
营养液在喝光后，瓶子也立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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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新后的处方单在眼耳口鼻科，只是谢迟安没打算去抢。
他们这一行里已经有三名健康者，无论是被追杀目标大还是营养液不够分，短期内都不宜再增加健康者。
这才第一天，不急。
他现在要去的是太平间。
太平间在地下负一层，没有楼梯，只能走电梯。
几人从电梯下去，很快下到地下室。太平间仍旧是他们白天离开时那样，日光灯开着，一些盖着白布的尸体躺在推床上，冰柜排列得整整齐齐。
抛开心理因素，太平间并没有那么恐怖，大体看去也没什么不寻常。
J医生既然给出太平间的提示，那这里一定藏着线索。
谢迟安走到推床前，掀开一具尸体身上盖着的白布。
是一具年轻的女尸，口鼻腔前有多量白色泡沫，皮肤发皱泛白，有被水泡过的痕迹。
谢迟安把布盖回去，又去看下一具尸体。
一具胸口有捅伤的男尸。
谢迟安只看了一眼，就又去看下一具。
江阔也在检查另外的尸体。要么是脖子有勒痕，要么是身体有中毒迹象。
两人分工，几乎把推床上大部分尸体都看了过去。
另外四人眼见这两位面不改色地把尸体一具具检查过去，简直给跪。
心理素质这么强的吗？
检查完推床上尸体的江阔和谢迟安碰到一起，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拉开了冰柜。
冰柜里也有尸体。
冰柜里的这些尸体几乎都看不出外伤，有些明显是受了长久的病魔折磨。
这次江阔和谢迟安没一个个检查过去，拉开几个冰柜后就有了发现。
“原来是这样。”江阔低语。
白不染抓紧季青临的手臂，害怕道：“这里哪有什么线索啊？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啊……”
“你这傻子，线索摆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就像我现在骂你你也不知道。”江阔对聋子白毫不客气，“这些尸体全是线索。”
明摆着的线索。
白不染一脸茫然。
沈浮白道：“从J医生的说辞判断，这间医院已经废弃很久了，那些人也死了很久了。人在死后不久就会腐烂白骨化，但这些尸体……放冰柜里的先不说，这些摆在外面床上的尸体也保持着刚死时的状态，这不正常。”
在没有任何防腐措施的情况下，人死后那么久还一点都不腐烂是不科学的。
当然，这是游戏世界，不科学也没关系。但游戏给出这么明显的异常，只能说明这些尸体就是线索，在引导玩家发现什么。
江阔侧目：“同样姓白，你可比他聪明多了。”
沈浮白：“……我姓沈。”
“外面的这些尸体。”谢迟安说，“都是溺死、被砍死、被勒死、服毒死……换句话说，都是意外横死。”
无论是自杀、被谋杀还是意外身亡，这些人都不是因病而死。
季青临：“所以……？”
“再换句话说，就是死的都是健康者。”江阔翻译了一下，“而冰柜里的这些尸体，都是病死的。”
沈浮白和季青临面面相觑，好像都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健康者的尸体都没有放入冰柜里呢？”江阔十指交叠，“Z先生手札里说，K博士研制过可以抑制X病毒的血清，一开始收效甚微，后来就卓有成效。而J医生告诉他，K博士是拿健康者的血研制血清。”
“人体实验犯法。K博士一开始也不可能直接杀死活人放血做实验。不妨大胆设想一下。”江阔继续道，“最初那批效果不明显的血清，是K博士拿医院这些健康的死者的血研制的。只是后来发现死去多时的尸体血液药效不好，所以才用了新鲜血液。”
谢迟安补充：“在K博士采用杀死活人取血后，就不再使用这些尸体的血。后来病毒爆发，全员丧命。这批死者的尸体就被遗忘在太平间，没有被放进冰柜。以及……从在医院工作的J医生能够成为K博士助手来看，这家医院与K博士是有所联系的，或者提供技术上的支持。这些尸体，也可能是医院提供给K博士供他研究。”
在江阔和谢迟安的叙述下，整个事件大概拼凑出了一个框架。
在这个故事背景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种名为X病毒的恶性传染病。出现精神病人与护士事件后，人们发现健康者对X病毒免疫力要远远高于患病者。从而从健康者方向下手，研制对抗X病毒的血清。
为了抑制这种疾病，医院秘密提供给K博士健康者遗体做实验，研制出初代抗X病毒血清，但效果不太明显。
后来K博士就采用杀人放新鲜血液，发现可以有效治愈X病毒传染病。但助手J医生得知这方法后十分恐惧，可能J医生还知道了医院与K博士暗地里的勾当，非常不能接受，以至于辞去助手工作回医院上班，忍不住把口风透露给老朋友Z先生。
因而有了Z先生手札里的那些记载。
按照这个思路，仍然有些未解之谜。比如X病毒是怎么出现的？既然K博士已经成功研制出血清，为什么最后医院里的人还是都死光了？血清为什么对Z先生没用？J医生又为什么对X病毒免疫？
……不知道的答案太多了。
但谢迟安和江阔分析出来的这些，已经足以叫人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们的线索……仅仅是一些尸体和几段文字，换做智商低点的压根看不出什么，更别提把一切线索整理起来还原出整个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