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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然后摸索着,给自己换了身贴身的短袖和棉布裤子。所有这些在不可视的条件下,花费了五分多钟,她需要让自己行动方便。她握住房门的扶手,还在用理智劝说自己,如果打开这道门,危险是难以预料的。
现在的她,最该做的,是找到沈家明,让他来自己的房间。
可是,她担心程牧阳,担心在自己失明的这段时间他会有危险。哪怕找不到他,也有机会见到小风或者阿曼,或者是其他的人。
她打开门,不轻不重地对着走廊,问了句:“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脚步声。
这个时间,应该所有人都去了赌场。但是,理应有负责这层安危的人,可是却空无一人。不过也好,适合她光着脚走过去。
南北的房间是在走廊的一侧,而程牧阳的,是在另外一侧的尽头。
她手摸着墙壁,以最快的速度往道路的尽头走。
指腹滑过墙面,第一个门,再是墙面,第二个门……直到摸到他的房门,她终于停下脚步,轻轻地叩了叩门。没有声音。
他去赌场了?
她又轻轻地叩了叩门。
就在安静中,她明显感觉手下的房门,被打开。
“程牧阳?”她叫他的名字,手已悄然握成拳。
如果不是程牧阳,那就是最大的麻烦。
没有回答。
她绷紧周身,随时等待还击的时候,却猛地被人拉入房间。“是我。”程牧阳的声音,短促而急迫。她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抱起来,迅速移动。
巨大的碎裂声忽然贯穿了整个屋子。
在风声灌入房间的呼啸声中,她猛地被捂住口鼻,身子一空,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从高空极速坠落下去。瞬间入水的同时,耳畔有骤然的爆炸声,却在巨大的水底冲力中渐渐远去。
只是下沉,没有休止的下沉。
她看不到,却知道自己跳进了海里。程牧阳的手捂得很紧,可她没有提前的准备,肺已经没有氧气,胸口开始阵阵发疼。幸好,他很快地就抱着自己游出水面,在松开手的同时握住她的腰,把她上半身都举出水面。
南北在大雨中,大口喘着气。
嘴唇和舌头被海水浸得发涩,浓重的咸苦,让人想干呕。
“我知道你现在看不到,”程牧阳说,“马上我要带你游1000米,现在是强台风,等上岸,我告诉你来龙去脉。”他的声音被台风和海浪削弱,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说了一个“好”字。
不用他说,当两个人入水后,她就明白,现在有多凶险。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看不见?
为什么他忽然跳船?
而又为什么,会有爆炸的声音?
晚饭时,看到的风暴云层,仍旧历历在目。
在强台风里强行游行,简直就是搏命。
这些问题,都只能暂时压在心底,离开这片危险海域才是最先要做的。
程牧阳很快调整姿势,手从她后背绕到胸前,以标准的救人方式,带着她游向海岛。不远处袭来十几米高的海浪,夹带着浓郁的腥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