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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结束早餐,南北以为程牧阳必然会同前两天一样消失。没想到他倒是很闲,在她坐在楼下客厅陪两个阿姨闲聊时,他始终就在玻璃门外,坐着逗猫。
两个老阿姨都是一直未嫁,倒是养了七八只猫。
天气好的时候大多看不到影子,倒是这种阴雨天都懒得再跑出去,或坐,或卧,或是索性趴在程牧阳的腿上,安静极了。
“程程说你们曾经是同学,在比利时的时候?”黑旗袍的老阿姨笑着给怀中的白猫搔痒,随口问她,“当初是学什么的?”
“数学,”南北提到自己学到中途放弃的专业,仍旧太阳穴发紧,“不好学,非常磨人。”
“数学?程程好像是学的物理?”老阿姨觉得有趣,想了想,点点头,“这样好,这样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种20世纪80年代的口号,从老阿姨口里说出来,真是让人想不笑都难。她真是发现,这两个老阿姨可爱得不行,只不过总是喜欢追问程牧阳和她在比利时的生活。她避开了两个人真正相识的那场枪战,拣了些有趣的事情说。
等到两个老阿姨终于肯放过她,南北发现程牧阳竟然还在逗猫。
真是好兴致。
她拉开玻璃门,雨声瞬间就大起来:“刚才阿姨和我说,你是为了她们才买了这里的房子,翻新改造的?”她问他的时候,最小的那只黑猫已经悄无声息地蹭过来,贴着她的腿不断打滚撒娇。
对于太娇憨可爱的动物,她素来没什么抵挡能力。
她索性就蹲下身子,摸摸它的头,以资宠爱。
“我小孩子的时候,她们总会说起千山乡,”程牧阳也把手指递过来,那只幼猫很快就张嘴,半咬半含住他的食指,“可惜这里后来被淹了,她们无家可归,无土可葬。最后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千岛湖边给她们盖栋房子。等到她们去世了,再葬到这里某座山上,算是落叶归根了。”
幼猫咬得很是惬意,他想抽回手,却没想到猫儿两只前爪抱着他的手,生生被他提了起来。两个人看着这顽固的猫,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起来。
“程牧阳?”
“嗯?”
“问你个小问题?”
他“嗯”了一声,继续慢悠悠和那只固执的猫玩闹。
“沈家之行,有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她语气轻松,如同在问这雨究竟何时会停。
“你想知道?”他沉默了会儿,忽然就压低了声音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答案。如果你输了……就要学我说句俄语。”
她倒是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痛快:“好,不过要先告诉我,你想要我说什么?”
程牧阳很慢地把这句话说给她听,因为说得慢,凸显了语调的冰冷柔软。
南北凭着记忆去回忆当初无聊,向喀秋莎问过的诸如“我爱你”之类的话,完全不同。当然,她也相信程牧阳没有这么无聊,于是只当作是个游戏,同意了。
两个人的赌注是,猫能坚持几秒。
她看小猫依旧坚挺,很笃定地压了宝:“应该还能坚持一分钟。”
程牧阳看向自己的手表,说:“三十秒之内。”
“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