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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我才不会!”宇泓墨当即道,被谁看不起,他也不想被元歌看不起,当即屏住呼吸,一口气将汤药全部喝光,放在小案上。但汤药入口下肚,只觉得从嘴里到五脏六腑都被染成苦的,再怎么样也忍耐不住,不想被裴元歌看到他因为怕苦而愁眉苦脸的模样,宇泓墨当即转过头去,背对着裴元歌道,“怎么可能因为怕苦而不肯喝药?只是担心药方有问题,不能治病,反而加重病情而已,这不是全喝了吗?”
见他明明苦得难忍,却还在强撑,裴元歌心中暗笑,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气。
紫苑默默地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这碗汤药里的确加了分量不轻的黄连,本来她不同意,说黄连性寒,对九殿下的病情不利。结果小姐说,让她想办法把黄连的药性调和掉,但是一定要保留正宗的黄连苦味,越苦越好……。天底下哪有这样熬药的?小姐分明就是在整人!不过,小姐再三央求,她也只好试试看。
熬好药后,她曾经试着喝了一勺,立刻就吐了出来。
九殿下这么一碗喝下去,只怕连肠子都要变成苦的……不知道九殿下哪里惹了小姐,居然让小姐这样整他?但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小姐对九殿下没有太多好感,不然也不会这样整他!之前镇国候府的婚事,小姐已经被退婚过一次,希望这次寿昌伯府的婚事不会再出事端。
何况,相比声名狼藉,恣肆狂妄的九殿下,温润如玉的傅世子自然更是良配。
知道宇泓墨现在必定是满嘴苦涩,裴元歌却故意当着宇泓墨的面,让木樨用水化了玫瑰清露,喝了一口,赞道:“芬芳甘甜,细而不腻,难怪这么一小瓶子露就得几百两银子,果然是物有所值,的确甜甜的好喝。”说完好像才看到宇泓墨似的,微笑道,“不过,这种东西再稀罕,想必在九殿下那里也是寻常的很。再说,也就女子和小孩会喜欢喝这种甜丝丝的东西,九殿下铮铮男儿,英雄气概,必定对这种妇孺才喝的东西不屑一顾,小女就不让了。”
她都说了是女子小孩才喝的,又把宇泓墨捧得那么高,宇泓墨哪里还好意思再要?
虽然心里很想要一杯来喝,却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声不吭。
知道越看只会越眼馋,宇泓墨索性转过头,四处打量着裴元歌的闺房,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绣架上绷着一件墨绿色的衣袍,左衽宽袖,领口和和袖端用银线勾边,绣着连绵不断福寿纹,绣工之出色,竟是比御用的刺绣还要精致。他当然知道,女子定亲后就要开始绣嫁妆的习俗,这件墨绿色绣袍,显然是给傅君盛绣制的,忽然间眸色一暗,正巧丫鬟们收拾东西,都退了出去,忍不住道:“元……裴元歌!”
裴元歌抬头:“怎么了?”
“你……”话到嘴边,却又顿住,宇泓墨想了又想,最后问道,“之前,五皇兄想要立你为侧妃,你为什么不愿意?五皇兄是嫡子,将来甚至有可能继位,到时候你至少能坐到妃位,在别的女子看来,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怎么你当时反而像被人逼着喝毒药一样?”
“五殿下天潢贵胄,我高攀不上。”裴元歌随口道,顺手拿了本九州志过来翻看。
宇泓墨有些不悦:“裴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