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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成菲略带迟疑的动作，成方也好奇的凑了上去。
然后他也看到了邵一奇的名字。
“不是……我们也没到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吧？”成方顿时就惊了，“有什么必要联系他吗？”
邵一奇，这可是对家高耀集团的人！
为了帮助岿光集团，有必要去联系对家吗？
成菲无语的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邵一奇现在在岿光集团打工，而且位置混的还不低。”
“联系他一方面可以从他那里拿到些岿光集团的一手信息，第二也能把高耀集团拉下水。不但可以帮助一下我们的合作伙伴，还能顺便牵制一点点竞争对手的精力，何乐而不为呢？”
成方下意识觉得这话不太对，但一下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乍一听很没道理，仔细一想，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怎么感觉成菲和杨若谦合作之后，思考问题的思路也开始往一条奇奇怪怪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了？
“呃，那你联系联系吧……”
成菲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邵一奇”的电话。
“嘟嘟嘟……”
过了足足二十秒，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了起来。
邵一奇被强行压抑住的愤怒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了整个办公室：“不是说过别联系我了吗？我们真的不熟！”
从他过了二十多秒才接电话这个事情能够大概猜到，邵一奇现在应该是躲在厕所里……
成菲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个事情想问你，是关于你们公司的。”
邵一奇仍然警惕十分：“什么公司？我爹的还是岿光？我提前告诉你啊，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有关岿光集团一个字的情报！我守口如瓶！”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成方再一次惊了。
什么意思？
为什么邵一奇的守口如瓶名单里面只有岿光集团，没有他爹的高耀集团？
25仔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岿光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公司，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这幅模样？
成菲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压根没接茬：“岿光集团最近惹上官司了，你不应该没听说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邵一奇继续压着声音，“哪个大公司手里没点小官司，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可岿光集团这次摊上的官司，可不简单。”哪怕是说着坏消息，成菲的语气也依旧十分平淡。
邵一奇不太相信：“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作为大学同学，作为杨若谦的心腹中的心腹，真有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应该是他第一个知道吗？
为什么会是成菲这个外人？
成菲说道：“他为什么要和你说？你能给他帮上什么忙？”
邵一奇很不服：“什么话？什么话这是？现在公司法务部的丁道义，就是我从我爹那挖过来的，什么叫帮不上什么忙？我是大功臣！我为岿光出过力，我为岿光流过血！”
成菲极小声的叹了口气：“这是你出于自愿，动用自己人脉去帮忙的……是分外事，是人情。杨若谦怎么可能会主动跟你提？”
把邵一奇招进公司，让他负责宣传，督促员工，是分内事，可以指使。
可如果开始讲人情，比如说看在大学同学份上，看在一起工作的份上，让邵一奇动用自身的人脉，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成菲和邵一奇虽然处于对家公司，但不算敌人，而且双方平时也会有些合作……所以这次，相当于是成菲主动用自己的人脉去帮岿光集团。
作为金海最年轻的成功企业家，杨若谦必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和邵一奇提这档事。
邵一奇虽说摆烂，但不是傻子，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我确实不该知道这事……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成菲淡淡的说道：“我哥和杨若谦谈生意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我哥那时候挨得近，一不小心就把电话内容听到了。”
这下终于由不得邵一奇不信了，他面露惊容：“你是听他亲口说的？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那么麻烦？”
“对。”成菲看了一眼信誓旦旦，拍着胸口作保证的成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见向来靠谱的成菲都这么严肃，邵一奇深吸一口气，开始给自己做起大战前最后的总动员：“你……稍微给我透个底，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需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成菲对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了当的说道：“这么说吧，可以算得上是岿光集团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大考验，没有之一。”
“事关生死，单靠岿光集团自身未必能扛下来的那种。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你以为我很乐意给你打电话吗？”
邵一奇这下终于直观的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少见的没有回击：“行……那我去联系一下我爹那边，你说杨若谦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句，有没有把哥们当兄弟啊！”
求助老爹之后接下来要具体做什么，邵一奇倒是不怎么担心的。
像他们这种公司，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处理问题也是全公司上下以立体的方式处理。
法务部负责法律上的事务，宣传口负责舆论上的造势，公关负责打点关系，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总之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怎么挽救公司就怎么挽救公司。
更何况岿光集团的丁道义本身就是从高耀集团走出来的，想帮点忙，说句话都很方便。
成菲捂了下额头，无奈道：“就是把你当兄弟了才不和你说！”
就在此时，邵一奇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杨若谦疑惑的声音。
“什么大事？什么兄弟？你上厕所忘带纸可别赖我头上啊……也不对啊，厕所每个隔间里不都有纸的吗？”
“……”
“嘟嘟嘟……”
话音未落，邵一奇果断挂断了电话。
杨若谦敲了敲邵一奇坑位的门，疑惑的问道：“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说的那么起劲？”
“没什么，一个求我帮她办事的人。”邵一奇按了一下冲水，冲走了一大堆空气，面不红心不跳，“唉，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耳根子软，别人求我我就忍不住答应。”
“少跟我扯这些。”杨若谦一听邵一奇讲话就来气，“前面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避难所公司的事情，你不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之前杨若谦找邵一奇找下一个投资项目的时候，邵一奇拿着《泰坦尼克号2》的资料过来，两人煞有介事的在那讨论了好一段时间。
结果等真正看到拍电影的场景，他们才惊觉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商讨的五亿大方案，结果人家拿的是五十万的剧本。
要不是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两人把真相烂进了肚子里，这笑话可真闹大了。
最近忙的心力交瘁，杨若谦懒得和罪魁祸首邵一奇算账。
但是现在既然在上厕所的时候撞上，自然是要把这件事翻出来好好说道说道的。
邵一奇打开洗手间的门栓，走出隔间，理不直气也壮：“你就说这项目有没有赚头吧？是不是很有前途吧？”
避难所公司《泰坦尼克号2》真相传进邵一奇耳朵的时候，他人也也麻了好一会。
好家伙，居然推荐自己的老板兼大学同学花重金去投资一家拍山寨品的电影公司。
但仔细一下，却发现避难所公司另辟蹊径走别的赛道，也是有很大盈利空间的。
虽然可能和杨若谦预期的拍五亿大片，赚五亿利润有极小极小的差距，但是只要最后能赚到钱，那不都是好项目吗？
歪打不重要，正着才重要！
杨若谦恨得牙痒痒：“滚你的。现在还非逼得我想办法再想办法拍个大制作！”
原本只是想试着用赚钱的思路去开辟新项目以求亏本，现在看起来，好像它真的一路奔着赚钱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想亏钱的时候猛赚，想赚钱的时候赚的更多……
这种很魔幻的结果原本杨若谦是不信的，可现在现实摆在眼前，好像不信也得信了。
果然……用赚钱的思路去亏钱的套路用不得。
希望能发生奇迹，希望这部电影多多少少亏一点算一点吧……
要是《泰坦尼克号2》乃至其背后的避难所公司都赚了，杨若谦是坚决不会再用赚钱的思路思考问题了。
邵一奇拍了拍衣服，用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说道：“得了吧，你现在还有精力拍大片？”
“为什么没有？”杨若谦一阵莫名其妙，“我身子好腰杆好的，拍个大片算什么？”
但在成菲和成方两人的证据确凿的分析下，邵一奇已经彻底相信岿光集团正在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了。
先入为主的观念一旦有，后面哪怕是当事人亲自出面澄清，有的时候也无济于事。
邵一奇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杨若谦的肩膀，径直走出了厕所。
这场危机，需要动员整个集团上下所有人共同努力才能度过！
“你洗了手没就到处乱拍？！”
“……”
几分钟之后，杨若谦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哀叹一声：“这日子都快没法过下去了啊……赶紧看看有什么新的项目没。”
其实在看到月府在拍出《雷霆战兵》之后，杨若谦有过一次跟风的冲动。
直接照搬照抄题材，雷点大差不差的安排上，神剧一出，差评如潮……简直是有手就行。
但杨若谦想赚钱不假，故意把这种艰辛岁月的题材乱拍却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念头刚出现就被掐灭了。
之后，就是月府集团拍的号称科幻巨作《魔都堡垒》，再一次口碑票房双扑街，甚至还连累了主演演员的风评一起变差。
这一次，杨若谦抄……借鉴起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而且科幻大作，可以有理有据加大投入。
大场面，大特效……不都要钱吗？
现在集团艺人的咖位渐渐起来了，把商浅予和其他几人的片酬待遇涨一涨，成本不就又上来了吗？
不需要像《魔都堡垒》那样失败，只要能有它七成失败，电影也能大亏特亏。
在如何才能失败这个问题上，杨若谦一向都是非常失败的……现在他也不敢有过多的奢望。
竭尽全力，做到别人的七成功力，就是第一个失败小目标。
杨若谦坐在电脑前，开始仔细看起了《魔都堡垒》的种种细节，以求做到最完美的复刻。
“首先，整个剧本是改变自某著名作家的口碑作品……这是个重点，一定要记住。”
要是换做以前稚嫩的杨总，在这一步就会犯错，选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写出来的烂作充当剧本。
就比如《护国龙婿》。
但现在的杨总，是成熟的杨总——每一部失败作品的背后，都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小细节堆积起来的。
对失败完全不懂行的人，不要自作主张去修改一部失败作品中的任何元素。
否则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成功了。
“第二，最重要的元素，地球面临末日……主角团还要死人，最好还是死重要的人。”
“第三……”
“第四……”
总结的差不多之后，杨若谦满意的看了眼这份文档。
保存，放到最重要的文件夹里面！
这次杨若谦直接选择走别人失败的老路，绝对不可能再成功了！
什么市场调研，什么山寨烂片，什么垃圾元素组合……统统不靠谱。
只有被市场验证过的失败，才是真的失败。
关机，下班。
在厕所和邵一奇浪费了一段时间，又对着《魔都堡垒》总结扑街要素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
杨若谦拿起仍在桌上的车钥匙，吹着口哨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一推开门，就看到不少员工在自己的工位上远远朝自己这方向看来，面露担忧。
原本业绩拉满，轻松异常的林曹也在走廊上打电话，神情严肃。
在看见自家老板脸上的表情如此轻松时，员工脸上的担忧之色更加浓郁了。
不少人低声窃语：“你看……连杨总都在强装镇定，这事一定小不了。”
“我反正是要和公司共渡难关的，公司愿意和我同甘，我就愿意和公司共苦！”
杨若谦看着一个个斗志昂扬，好像要撸起袖子大干七八个月的员工，脑子上渐渐冒出了几个问号：“？？？”
什么强壮镇定？
什么难关？
什么同甘共苦？！
是谁在集团造这种谣？
出内鬼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