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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谦看着成菲手机上满屏的弹幕，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就连于洪的《厨神争霸赛》项目都能出意外吧？
这不能够啊！
杨若谦从桌面上一把薅起自己的手机，把“当代阳谋”四个字输入进搜索框。
餐馆的WiFi信号极佳，连一眨眼的卡顿都没有，一排排的视频就出现在杨若谦眼前。
其中播放量最高的就是刚刚成菲亮出来那条。
杨若谦点开视频，第一句话就听见旁白说道：
“现在进入压力赛阶段，选手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都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努力。”
然后画面一转，只见于洪满脸轻松，而三位评委目光闪烁，额头冒汗，显然是压力极大。
于洪手上那一盘卖相还算不错的九转大肠被送到三位评委桌前。
作为评委的郑伟能手上拿着刀叉，满脸挣扎，看着那盘大肠左看右看都下不去手，只能先问道：“你是怎么做这道菜的？”
“我去除了大部分大肠的腥味，但是我保留了一部分，我觉得保留一部分，才知道你吃的是大肠。”于洪十分自信的介绍着自己做出来的珍馐美味，“就连九转大肠的卤汁，我也是用洗大肠的水来做的！”
郑伟能看着这个之前给他吃呕吐物，现在给他吃大肠的选手，油腻的脸上几乎都要发绿了：“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我是故意的。”于洪快速答道。
郑伟能深吸一口气，切下一小块吸满了汤汁的大肠，颤抖的送进了嘴巴里，咀嚼了两口。
紧接着，他的味蕾仿佛是触碰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整张脸都扭曲成了一团，眼中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喷发出来。
哪怕郑伟能已经把嘴里的东西吐到餐巾纸，扔进垃圾桶里，脸上那种难受、震怒和恶心的表情还是久久没有散去。
要不是摄像头还拍着，杨若谦相信郑伟能此时已经暴起打人了。
堂堂月府高管，在被喂了呕吐物之后没几天，又被同一个人强行喂屎，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
此时视频上弹幕的密度更是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不吃下这坨答辩你就没法淘汰我，吃下了你就上当了。”
“《迎难而上》。”
“无可匹敌的饭量！”
“什么叫阳谋啊，这就是阳谋啊哈哈哈！”
“我去，三个评委都要吃，这确定不是连环谋杀吗？”
“这表情真给我笑岔气了。”
场面十分火爆，弹幕十分之多，很多看月府不爽看郑伟能不爽的人也记住了于洪这个名字。
但一脸忐忑的杨若谦此时却放松了下来。
原来只是因为综艺节目上一点点小意外导致于洪爆火了……小事小事。
要是换成1.0版本的粉丝量系统，杨若谦可能会痛心疾首，但现在版本变了，环境也变了，光是突然爆火，对岿光公司的盈亏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原因也很简单，无法实现流量变现。
依靠把一份带馅的九转大肠强行塞进三个评委嘴里的操作，固然能让于洪在短时间里获得一定量的人气，可这样的人气，没办法让于洪盈利。
等这档节目结束之后，杨若谦把于洪安排到外地的一家餐厅，让他当主厨，全权管理，并且尽可能的把招牌打出去……
有于洪呕吐物和带馅大肠的响亮名头，这家餐厅的生意，怕是会一落千丈吧。
别看现在这些弹幕选手看热闹看的厉害，但谁又会真正亲自去尝一口？
怕是躲都来不及吧……
很好，有了于洪这个人，至少餐厅项目能亏得彻底一点。
杨总当即得意一笑，把手机放下，晃荡晃荡酒杯里的酒水：“月府太嚣张了，尤其是那个郑伟能，总是找我们的麻烦，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言之凿凿，就好像今天这一幕场景是早就策划好的一样。
成菲有些奇怪的看着杨若谦——刚刚他脸上明明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怎么现在又变脸了？
不过她也没把心思放在这么个小事上面，摇头说道：“你听说了吗，月府那边也在筹备一部电影。有点冤家聚头那感觉了。”
上一次拍网剧的时候，也正好撞上了月府在拍网剧。
虽然并不在同一个档期，但也算一前一后上映。
观众的反响更是天差地别。
可惜的是，月府家大业大，这一次打击对他们而言算不了什么——烂片烂剧，哪家没拍过？
甚至拍的还不少。
但作为制片方和发行方，他们不但可以帮别的制片公司发行影片赚取利润，也同样可以减少自己扑街电影的亏损程度，容错率极高。
“我们也做不了什么。”杨若谦和月府是一点都不想扯上关系，摇摇头道，“他们想干啥就干啥吧。”
刚说完，杨若谦手机上突然传来几条消息，是林曹发过来的。
“杨总，我前同事给我发了消息，说月府正在筹备拍一部号称跨时代的科幻片。”
“这次不是由郑伟能的部门负责的，打听消息费了好大一番波折……”
“大概剧情是外星入侵地球，更多的就打听不到了。”
“据说演员阵容和剧组阵容都十分强大。”
“导演之一好像是北影影视学博士，号称要打开祖国科幻电影的大门，十分高调。”
“……”
看着林曹发来的一条条消息，杨若谦认真读完，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林曹这家伙，对月府真的是念念不忘啊。
按理说成菲的消息应该算是非常灵通的，可林曹的消息也没慢多少，足以见得他的关注度有多高。
“怎么了？”成菲注意到杨若谦的表情，问了句。
“没什么。”杨若谦继续埋头吃饭，“听说负责拍摄的导演是个学霸……或许这就是学霸的自信吧。”
……
同时，不远处，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中，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前段时间他自信满满给岿光集团投了份简历，等着对方录取自己，可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一封冷冰冰的拒信。
作为学霸兼经手过千万项目的顶级人才，他到哪都是被抢着要的人才，区别只在待遇的高低。
可这一次，他是直接被拒绝了！
“徐昌铭先生，经过我们人事部门的认真核查，现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直招审核未能通过，如仍有意应聘，请参加招聘考试，考试信息在附件中。感谢您对岿光的信任。”
低声读着岿光发过来的婉拒邮件，徐昌铭眼里闪过一丝不服气。
基本是模板化的拒绝！
相当于是复制黏贴，改个名字就给出的最敷衍的回复。
当然，徐昌铭绝不会认为能一路过关斩将，俨然有腾飞之势的岿光集团会有眼不识泰山。
自己被拒绝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在岿光看来，自己这份简历和其他简历没多大区别，并不算亮眼。
“竞争压力这么大吗？”徐昌铭虚了虚眼睛，“不过这家公司发展前景绝对好，考试就考试吧。”
作为高材生，考试这种事情他怕过谁？
想着，他把鼠标移到了附件上，想看看岿光那边给了什么参考资料。
足足三分钟之后，徐昌铭才惊愕的喊了出来：
“哈？只有考试守则，没有任何参考资料？”
连参考资料都没有，这考试要怎么考？
难不成全看员工的临场发挥吗？
“不对，没那么复杂。”有多年做题经验的徐昌铭立刻做出了判断，“如果是不发参考资料的考试，那涉及到的专业性问题应该就不会很多……应该是类似问卷一类的题目。”
例如在公司遇到xx情况的时候，给出abcd四个选项，问应聘者该怎么办。
然后岿光公司的人事通过这份问卷，对每一个应聘者“评分”，分高者录取？
徐昌铭觉得自己已经猜到答案了。
“那题目应该就是类似对工作态度，或者是各种情景应用的假设……确实不需要参考资料，但是也很看应聘者能不能对上出题者的电波啊。”
不行，自己堂堂海归博士，怎么能寄希望于和出题者对上电波这种玄学的事情。
“没有参考资料又怎么样，在网上找找岿光这家公司的新闻，看看他们是家什么样的公司，就能大概摸清楚他们试题的套路。”
徐昌铭冷笑一声——他什么考试没经历过，高考，各种国内外竞赛，甚至是脑筋急转弯这类问题都难不倒他。
一家企业给的面试题目，还能把他难倒？
很快，徐昌铭就在网上找到了岿光公司的一系列新闻。
“非常年轻，福利很好的公司。强调效率和质量，而不是一个劲的堆时长。”
“疑似公司论坛内部的公告流出，老板强烈批评了部分偷偷加班的人，并且阐述了内卷的危害性。”
“……”
“懂了。这家公司老板不想要那种只会埋头苦干，一个劲瞎努力的员工。”
“但凡碰到什么领导要求加班这种题目的时候，选果断拒绝就没问题了。简单，反套路嘛。”
看了一会之后，徐昌铭满脸自信的关掉电脑，洗洗上床，等待着明天的入职考试。
在他看来，这无非又是人生中一次毫无波澜，轻轻松松就能拿下的“挑战”。
